第二天中午,事态就发生了断崖式的转变。我正坐在电脑前翻找着那家所谓的“投资商”,突然就来了一通电话。
“喂,冬木啊,我们5分钟后要出发了,你赶紧准备一下。”
和我通话的人是陈晓关,我们都叫他陈警官,是我的上司。他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有头绪了?”
“对啊,不是你说的吗?人就在XX区XX号的出租房里吗?”
“慢着,我啥时候说过了?”
“就昨天啊,你自己留的纸条放我桌上,我刚想说你这次立大功,回头给你升职呢。”
“我啥时候做过这事了?”
“你别多废话了,赶紧来吧,我们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就这样。”
陈警官挂断了电话,我稍微思考了一会,穿上警服骑着摩托一路赶往瑶嘉的家里,警笛的声音不断回响在马路上,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大雨。等我赶到的时候,瑶嘉的住所门口已经停放了三四辆警车,红蓝亮闪的灯光醒目并且晃眼,瑶嘉的双手被冰冷的铁拷锁住,她那双白皙的双手并不适合这种东西。我看着瑶嘉被带到车上渐行渐远,心中有些说不出口的难受,无奈且无力。我终究只是一名小小的刑警,太多的事不是我能插手的,何况犯下错事,终将会受到惩罚,在法律的面前人人平等。
陈警官从瑶嘉的房间里走出来,他口中叼着烟,我一眼就认出了陈警官手头的大衣,那是我的大衣,之前在逛漫展的时候,借给瑶嘉穿的,她一直没能还给我。这次时隔一个多月,这件大衣终于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冬木,你这小子干的不错啊。上头已经说了,回头给你升职了,高兴吧?对了,这是你的大衣,之前调查的时候落那了吧?”
陈警官把大衣递给了我。我听着陈警官的话,心里却不怎么高兴的起来。
“怎么?要升职了不开心啊?”
为了掩饰心中的伤痛,我强行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没有的事,我挺开心的。”
陈警官扔掉手头的烟,一脚踩灭,向着身后停靠的几辆警车说到,
“收工!”
因为下着大雨,雨滴落在身上,让人冷的有些直打哆嗦。我穿上大衣,把手**口袋里。这时我才惊奇的发现,这件大衣的口袋里竟然有一份我的旧工作证,外加一张纸条。
我立马打开纸条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晨路,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冬木吧。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去往警局的路上了,请不要为我难过,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难过。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个多月,但和你相处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我很庆幸那次联谊我没有拒绝,这样我才能和你相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警察的身份了,你这个笨蛋,连工作证都不收好。最后,谢谢你冬木,陪我度过这最后的一个多月,如果有一个更好的女孩出现,请大胆的上去搭话吧,其实你很有魅力哦,再见了,冬木。——瑶嘉”
“再见了……瑶嘉……”
这样真的好吗?这是我想要的结局吗?
我看着手中瑶嘉给我留下的纸条,感觉雨水像是打进了我的眼眶,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瑶嘉就这么被带走。
关押瑶嘉的面包车比我先行大概十分钟,以我摩托车的全速应该能追上。我弯下身子,发动了油门,摩托车的引擎发出宛如撕裂般得声音冲了出去。
雨丝呈斜线向我打来,我之前从没想过警方的摩托车能开的有多快,只知道这种摩托车如果是追捕普通车辆,全速就一定就能追上。我压低身段,将身体的重心压在车头上,这样有利于我掌控平衡。我没有戴头盔,猛烈的风压刺痛着我的脸庞。
经过凹凸不平的路面时,车身骤然一抖,完全偏向一边。我有一瞬间像是心悬在空中,肾上腺素充斥着我的大脑,然后急速拉转车头,稳住平衡。
很快我看到比我先行的警车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与那辆警车并行,然后迅速超越了那辆警车,犹如一阵飓风刮过,我应该庆幸我响着警笛,不然那辆警车就要一秒出警了。
在遥远的前方,我看到了面包车的车尾。响亮的警笛声引起了前方自行车和电瓶车的注意,他们纷纷减速,而我只是转瞬即逝,身后扬起的积水就像溅起来的浪花。犹如一场公路上的追逐赛。
我看见面包车与我的距离逐渐缩短,我找了个机会拉起车头,穿过绿化隔离栏,车身一跃而起,我整个人就像是腾空了一样然后重重地砸在汽车道上。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蓝色的汽车险些和我撞上,我紧急拉转车头,与那辆蓝色轿车撒肩而过。那辆车开始一边翻转一边紧急刹车,对面车道的大货车迎面鸣响的喇叭声气势简直比正面迎接喷洒的水柱还要惊人。相必那辆汽车司机一定吓得魂飞魄散,就和我一样。
我们快追上了。我闯过马路中间的黄道线,微微拉转车头,并且大幅度倾斜车身,车子开始朝着面包车紧贴过去。面包车鸣响了喇叭,那刺耳的声音震的我有点头晕,面包车开始被迫减速。我看了一眼两旁的后视镜,面包车的后面除了警车,没有其他车辆,于是我将摩托车横停在了面包车的正前方,面包车被我彻底逼停。
透过正前方的挡风玻璃,看得出驾驶面包车的司机脸上一脸惊讶。或许他在想,为什么一辆警用摩托车会逼停自己。
我从摩托车上面下来,拉开面包车的车门。
看着瑶嘉坐在里面,她的表情比我预想的还要平静一些,仿佛已经准备好接受即将到来命运。而我的回忆则像浪潮般不断翻涌。车上的警员问我,
“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我咽了咽口水,
“请让我单独再和瑶嘉说两句话。”
看在同样是身穿制服的情况下,警员同意了,但只能有五分钟时间。
我看着瑶嘉慢吞吞的说道,
“我喜欢你。”
瑶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平静的微笑,
“我也是。”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在知道我是警察的时候不离开我啊?为什么还要继续和我搭话?为什么还要同意和我一起吃饭?为什么啊?”
面对我一连串的疑问,瑶嘉只用了简短的一句话来回答,
“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沉默着,瑶嘉继续说道,
“我害死了我的好朋友,理应受到惩罚,你不必责怪自己。也不必为我感到难过,答应我,忘了这段时间吧。”
我立马就给出了回答,
“这怎么可能忘得掉?”
她摆出了一副烦恼的样子,
“可是下次见面就是十年以后了哟。”
“我会等你的。”我坚定的说道。
“时间到了。”坐在车里的警员出来,再次将瑶嘉押送上了车。
“再见了,冬木,认识你我很高心。”瑶嘉的声音哽咽,她强忍着泪水,说出了最后的这句话。
望着面包车渐行渐远的尾灯,我站在一旁的人行道上,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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